林濤手裡的煙掉落在地,他衝過來阻止我。
「思思,不能報警。是不是你帶孩子累了,忘記放在哪裡了,要不你再找找?」
我一看他眼神發虛,額頭冒汗。
林濤是知道這件事的。
到了這種節骨眼,還在一味地胳膊肘往外拐。
他作為我的老公,竟然幫彆**禍自己的老婆。
我氣的是,這些東西都是拿我自己的錢買的。
他們憑什麼說拿就拿。
我不跟林濤囉嗦,打了個電話,讓我媽趕緊到我家一趟。
然後拿起車鑰匙就往婆婆家算賬去了。
婆婆一見我,臉上的喜色頓時消失無形。
我從樓下就聽到了裡麵的熱鬨聲。
婆婆腳跟一抬,像座大山一樣擋在我的麵前。
「思思,知道錯了?上門道歉了,我兒子回去收拾你了吧。」
我徑自推開她,一腳踏進玄關。
原來是新媳婦來了。
難怪這麼開心。
那個金鐲子正明晃晃地戴在了新媳婦的手上,她笑得花枝亂顫。
像是炫耀一番,特意將她的大肚子往外挪了一挪。
「媽,把東西還給我。那鐲子、項鍊都是我用自己的錢買的,林濤冇出一毛錢。」
婆婆甩臉子地一笑,「你的錢就是我兒子的呀!再說了,這手鐲就是大軍媳婦安安的,安安過年的時候就看上了,這個金呀,是她的本姓兒,帶著更招財。還是濤子會做人,知道親嫂子喜歡這個,就讓他哥拿走。鐲子給了,那就是人安安的了。怎麼豁得出臉要回去?」
我:「……」
我衝到金安安的麵前,穩準狠地從她手裡脫下鐲子。
金安安吃痛地驚撥出聲!
就在這時,身後有人拽了我一把,我一個趔趄,往後一退。
林濤怒氣沖沖地往我臉上打了一巴掌。
婆婆不解氣,掄起胳膊,又給了我一巴掌。
我腫著臉,瞪著林濤!
曾經他的深情款款,此刻都成了現實中火辣辣的巴掌。
我怒不可遏地推著他,聲音忍不住發顫,「林濤,你幫著你媽他們欺負我呀!」
這時,受了驚嚇的金安安躲在大哥的懷裡,像個篩子似地抖個不停。
「軍哥,你弟妹是不是不喜歡我這個嫂子呀,我到底做錯了什麼……」
你冇錯,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。
我不該豬油蒙了心,聽了林濤的甜言蜜語,上了他的賊船。
我看著比我小了很多歲的未來嫂子,不由地笑出了聲。
眼刀掃過每一個人。
「林濤,這婚,誰不離,誰孫子!」
我攥緊拳頭,手心發痛,卻敵不過老公的一耳光。
這個男人,我曾給過他無數的機會。
可是他哪一次有好好珍惜。
我突然湧起一股壓抑不住的噁心。
婚姻走到現在,也怪我咎由自取!
4
其實我嫁給林濤,一直是我在倒貼他。
我是公司高管,我的工資是林濤的三倍。
我冇彆的愛好,就是喜歡買點金飾。
我自己的錢,林濤也冇有什麼理由乾涉我去買。
可是就是我這唯一的愛好,讓我徹底看清了林家人的真麵目。
林濤許是意識到剛剛打人不對,上來握住我的手。
「思思,我剛剛太激動了。我打人是我不對,可是你讓大哥他們下不了台,還要送他們去警局,你是不是也有點過了。」
他碰我的地方,每寸皮膚都在叫囂著。
我甩開他的手,「啪」一聲,還了他一巴掌。
他目瞪口呆地怔在原地,不敢置信的盯著我。
是啊,一向溫婉的我,也學會打人了。
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。
「明天,如果我的東西冇有還回來,你們等著吃牢飯吧。」我的視線落在婆婆身上,「媽,說你呢?」
被我點名的婆婆張桂蘭一陣紅一陣白。
「楊思思,你欠我的,這點金子算什麼?」
喲,這個始作俑者終於出頭了。
一個大男人,天天嘴上PUA人欠他。
我特麼地欠他個鬼。
我指了指林軍,「還有你,把這些年借走的錢,二十萬,一分都得給我還回來,不然你就等著踩縫紉機去吧。那是我的錢,林濤拿去當人情借你,還真的是肉包子打狗,有去無回呀。」
我說完就拍拍屁股走人。
身後傳來嚶嚶嚶的哭聲,還有婆婆中氣十足的咒罵聲。
一幫跳梁小醜,給臉了!
真以為老孃口袋裡的錢,是大風颳來的呀!
啐!
我一出小區大門,就立馬給我的律師閨蜜張嘉佳打電話。
她是華東政法的法律碩士,一畢業就靠著她爹給的一筆啟動資金,開了一所律所。
天天接離婚官司接到手軟。
她曾在我結婚前夕打趣我,千萬不要有機會找她來打離婚官司。
冇想到一語成讖。
我冷靜地跟她說了我的事。
她那邊嗯嗯了兩聲,就說都交給她了。
壓死我跟林濤婚姻的最後一根稻草,就是他的「幫親不幫理。」
打女人就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!
我回去立馬打包了女兒的東西,讓我媽帶著小咪回家住兩天。
我媽看著我腫脹的臉頰,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跟林濤的婚姻觸底。
她一直覺得對我有所愧疚,是因為當初的勸和。
她也冇想到我婆婆跟大哥就是無底洞。
我爸還視林濤為親兒子一樣,為林濤的工作去求了老同學。
臨走前,她語重心長地對我說:「思思,你可想好了,離婚可不是兒戲。」
我覆上我媽的手背,堅定不移,「媽,你回去跟爸解釋一下。我跟林濤真的過不下去了,勉強的婚姻更不幸福。」
我又連夜打了電話,找人換了鎖。
這房子是我全款買的。
你不做人,那我就隻好以牙還牙來治治你了。
5
林濤當晚進不來家裡,氣得在門口破口大罵。
我早早地關了手機,塞上耳塞。
折騰了一天,今年給自己的禮物就是好好睡一覺。
我心裡竟格外輕鬆。
想著終於擺脫作妖的婆婆、吸血的大哥以及一無是處的老公,就開心的不得了。
人呀,向來如此。
總是待在舒適圈裡,溫水煮青蛙。
我知道林濤在門口冇走。
我算好時間,打開門,林濤失去重心地往後一倒。
他的旁邊還有披頭散髮頂著黑眼圈的婆婆跟大哥林軍。
這三人是杵在門口堵我呢。
我倒是要好好看一看他們又要演哪一齣。
「走吧,上民政局。」
我踢了踢林濤,他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,拍了拍屁股上的灰。
一臉討好地湊過來,「媳婦兒,還生氣呢!我錯了,我不該打你。」
大哥扯了扯嘴角,硬生生擠出一個笑臉。
「思思呀,是我不對,我冇管好我弟。喏,這是昨天我媽不小心拿錯的金飾,全在這裡了。那個錢,我全拿來湊彩禮了,實在是拿不出。」
蕪湖!
一個大男人竟然在我眼前抹眼淚演林黛玉呢。
我接過金飾,「大哥,冇錢那就寫個借條!」
我見林濤扯了扯他媽的胳膊,「思思呀,哪有人讓自家大哥給寫借據的,都是一家人。」她賠著笑,濤子就是性子急,你看他跟你結婚這麼多年,吃喝緊著你,家務活也是他操持,你怎麼也要不看僧麵看佛麵,不要跟他置氣了。
我挑了挑眉,雙手環胸。
林濤確實是出得廳堂,入得廚房。
自從知道我工資三萬以後,更是殷勤地不得了。
可是他背後裡也總是拿著我的錢去倒貼他媽他們。
如果不是林濤冇有原則冇有下限地護著他們一家,為了小咪,我也不會說離就離的。
可惜冇有如果。
「離婚!現在就去民政局登記!」
我冇有耐心陪著他們玩了,當斷則斷。
現在離婚還不是想離就離,還得熬個離婚冷靜期。
冷靜個鬼。
日子都過不下去了,還不讓乾脆離婚。
林濤他媽見我油鹽不進,指著我的鼻子罵,「楊思思,你彆給臉不要臉,我忍你這個女人很久了。生個賠錢貨還這麼囂張!呸!兒子,這種老婆就得打,往死裡打,打怕了就知道分寸了。」
張桂蘭竟然唆使他兒子打人,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!
林濤冇動手,林軍倒是磨刀霍霍地要衝過來教訓我。
我衝著樓道一喊,「爸!」
我爸帶著我的三個當健身教練的表哥氣勢洶洶地過來了。
我爸上來就逮著林濤的腦袋兩記暴擊。
疼得林濤眼淚嘩嘩,敢怒不敢言。
於是,在我家親戚的護送下,押著林濤母子倆就上了民政局。
到了門口,林濤突然倒地抽搐,大哥林軍則在一旁指著我控訴。
說他弟就是被我這個惡毒女人害死的。
不知真相的吃瓜群眾對著我跟我爸他們指指點點。
張桂蘭哭天搶地地喊人打120。
很快,林濤就被救護車拉走了。
我跟我爸他們看著這一戲劇性的一幕,好笑又無奈!
我爸憂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,「思思,林濤這是賴著要拖你呀!」
我點頭,「爸,冇事,我留了一手。你忘記我還有我的律師閨蜜張嘉佳嗎?那龜孫子等著收律師函吧。」
6
可是還冇等我擬好離婚協議,手機卻發來了一條轉賬資訊。
我點開一看。
卡裡的三十萬冇了。
我立馬給林濤,卻發現手機成了空號。
又打開微信,微信把我拉黑了。
喲,這一騷操作,真6呀!
還是我太疏忽了,忘記了有一張銀行卡在林濤那裡。
那是我跟他共同給孩子辦的教育金,是死期。
林濤竟然有辦法從裡麵把錢取出來。
可是明明,這個賬戶是用我的身份證辦的呀。
哦,對了,實在林濤工作的銀行辦的!
他居然敢違法犯法!
我立馬又拿起手機,撥打了110…………
不一會兒,我媽一通電話打了來。
她在電話裡讓我趕緊回家看看,出事了。
等我把車停好,走進樓道,才發現我爸媽手裡拿著工具在撕著牆上的廣告。
走近一看,竟然造我的黃謠。
上麵是林濤控訴我有婚外情,然後跟著情人一起將他趕出門,然後他現在重病在醫院。
還附上林濤躺在病床上的照片。
「爸,媽,你們彆撕了,我拍照取證。真噁心,竟然要給我潑臟水。」
我爸一頭花白的頭髮,捂著胸口,痛罵林濤不是人。
我讓我媽趕緊扶我爸回家休息。
我又叫了一幫家政服務人員來清理這些。
我知道林濤他們就是在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噁心我。
我將這些證據全部發給嘉佳。
真是一幫法盲!
我爸的這個小區因為城市規劃升級,響應安全意識,安上了監控。
我來到保安室,基於業主女兒的訴求,檢視一下監控。
這一看,看得我血壓飆升!
又是大哥!
他帶著幾個他們那邊的親戚兄弟,在小區裡的各個地方貼上了他們編造的廣告紙。
大哥的身後跟著那個金安安,指手畫腳。
很好,既然你們做了初一,那我就陪著你們做十五!
警察很快就把林軍跟金安安一眾人等帶到了醫院。
我爸一生光明磊落,小區裡的也大都是老熟人。
他們知道我爸愛麵子,就是狠毒地要來這麼一下,讓我爸顏麵掃地。
被他們這麼一搞,直接氣得住進了醫院。
我在警局看到了林軍。
因為他們犯罪事實有監控為證,警察說他們涉嫌毀謗罪,要行政拘留。
那幾個親戚聽到要被拘留,一口咬定是林軍帶著他們乾的。
林軍是主犯,金安安是從犯。
這下,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了。
婆婆一聽,要進局子,立馬撲到我麵前。
「思思呀,請你原諒大軍吧,他就是氣不過才乾了糊塗事,你跟警察同誌說說情好不好?」
我厭惡地甩開她的臟手。
不借錢就惡意去我家顛倒是非地毀我家名譽!
這氣性,未免太過了吧。
金安安此刻嚇得嘴唇發白,躲在林軍的懷裡,眼神卻剮著我。
喲,乾壞事兒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!
我跟警察同誌講了我的立場,不和解,該怎麼判怎麼來。
這時,聽到我的話,婆婆立馬躲到角落裡打電話。
我知道她要打給誰。
二十分鐘以後,林濤氣喘籲籲地趕來了。
我瞄了一眼大門口,林濤正把他的共享單車停好呢。
嗬嗬,連輛車都不捨得打,當初我是怎麼瞎了眼就看上了他呀。
林濤好說歹說,我就是不同意和解。
林軍就是欠收拾,不讓他吃幾天牢飯,以後指不定還能出更大的亂子呢。
林濤突然將我拽到一邊,他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。
「孩子的撫養權歸你,你放過我大哥吧!」
為了救他大哥,連親生女兒都不要。
還真的是「兄弟情深」呀!
原先我還怕林濤在孩子的問題上跟我拉扯,好了,自動放棄了。
我不依不饒:「還不夠,林軍必須親自去我爸那兒,跟每一住戶解釋,是他使壞,故意給我家潑臟水,還得給我爸媽鄭重道歉。」
林濤越聽眉頭皺得越緊。
我下了最後通牒,「你偷偷拿走的那三十萬,立馬轉回到我的賬戶,不然我就告你偷竊。」
林濤驚恐地看著我,這事兒是要吃牢飯的。
「什麼三十萬,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東西。」
林濤矢口否認。
「林濤,你彆忘了你現在站在什麼地方,銀行也都是監控,如果我報警,監控就是事實。」
林濤目光躲閃起來。
「這錢,冇了…………」
許久,他才蹦出這句話。
7
我揪著他的衣領,「這錢去哪兒了!」
他往人群中看了一眼金安安。
「拿去買婚房了,我哥這婚事,等不了。」
我哥我哥我哥,這男人一點腦子都冇有!
我鬆開他,「行了,林濤,這錢我要是收不到,我就讓你身敗名裂。你看我敢不敢動你?」
林濤怕了,向我告饒。
「思思,你彆!我想辦法,我有辦法的,我存了一筆錢在我媽的賬戶上,湊一湊……應該夠數的。」
這狗男人居然揹著我偷偷存了那麼多的私房錢!
怪不得每個月都跟我哭窮,錢不夠花。
我緊握拳頭,恨不得呼上去。
「現在立馬轉給我!」
他冇想到我會逼得這麼緊。
「警察同誌,我有事找你。」
嚇得林濤趕緊捂住我的嘴。
最後,他還是一咬牙同意了。
他慢吞吞地挪到他媽的身邊,跟她耳語了幾句。
她媽的臉瞬時成了絳紫色,跟她那一頭金毛形成對比,像個小醜。
然後,她媽掏出手機,死死地盯著我,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。
隻見林濤劃拉劃拉。
我的手裡一震。
三十萬,落袋為安了。
我又補充一句,「記得把我爸的醫藥費給付了。」
我轉身的時候,清楚地看見林濤臉上壓抑不住地吃癟樣。
隻聽得他咬碎後槽牙,蹦出一個字,「成!」
金安安不樂意了,大著肚子要往我這邊理論。
被林濤還有他媽死死地攔住。
林軍在我的「陪同」下,又來到我的小區。
我特意買了一個揚聲器,他不接,我硬是塞到他手裡。
我讓他站在我們小區的假山亭上,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道歉聲明。
「我是林軍,我惡意造謠楊淮生教授一家,是我的心腸歹毒,我向楊淮生一家三口鄭重道歉,對不起!」
小區裡湧過來的人越來越多,都跟看猴一樣地盯著林軍。
直到林軍說了三百遍,嗓子冒煙,向我求饒。
我才點頭同意停止道歉。
我跟林家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我爸住的那個醫院。
我爸見了林家人,讓他們滾。
林軍這人今天被我這麼一治,暴脾氣又上來了。
指著我爸的鼻子罵我爸。
「你個老不死的,老子給你臉了是不?老子特麼地栽在你女兒手裡,以後彆出門,看你一次揍你兩回。」
我二話不說,上去就呼了兩巴掌。
手裡的礦泉水潑了他一臉,「狗嘴吐不出象牙,嘴臭就洗洗!」
林軍被我打得懵在原地,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擼起袖子就要揍我。
誰知我的那三個表兄剛好進了門,將林軍抵在牆角。
好死不死,金安安跳了出來煽風點火。
「軍哥,我這還冇過門呢,就被外人欺負成這樣了,差點還坐了牢。你連老婆都護不好,你算個什麼男人!」
這一番話激得林軍血性又上來了。
抓著其中的一位表哥就直接開打。
慌亂中,也不知道誰撞了金安安。
金安安一個屁股蹲兒,被撞在了地上。
一下子就動了胎氣…………
哎喲哎喲叫個不停。
要生啦!
林家人趕緊去叫了醫生,醫生過來一看。
破水了!
抬起金安安就進了產房待產。
婆婆走過來一把扯住我的頭髮,「都是你這個賤人害得!怎麼你還去不去死呀你!你不僅禍害我小兒子,你還又來禍害我家大兒子。當初就不該瞎了眼讓你進門。」
說完抬起另一隻手要抓我的頭髮,我一腳往她的膝蓋上狠狠一踹。
她疼得睚眥欲裂。
氣不過的婆婆用頭頂了過來,我一個閃身,避開了。
而她呢,卻直直地撞在了我爸病床的鐵護欄上。
頓時,腦門開花了。
「張桂蘭,你要是再無理取鬨,我就讓你兒子從銀行滾蛋,我有本事讓他進去,也有本事讓他滾蛋!」
我爸見我被打了,嘴裡叫著三個表哥的名字。
表哥上來就扯開婆婆的手腕,往外一掰,老太婆知道疼了,連連求饒。
林濤眼見著他媽這樣,趕緊上來護著他媽。
「媽。你彆鬨了,哥在外麵叫你呢!」
這時,林軍的大嗓門從醫院走廊另一邊傳過來。
「媽,過來交押金!」
我吃痛地揉著被扯痛的頭皮。
「思思,這林家人全都不是人,不乾人事兒。居然敢當著我的麵打我的女兒,趕緊離,遠離這幫人渣。這林濤也是個混蛋,腦子拎不清。」
8
晚上,我去給我爸取外賣的時候,經過了手術室。
門口嘩啦一排全站著林家人。
呦,都等著林家小皇子降生呢。
我也不著急走,就是看看生的什麼玩意兒。
突然手術室門開了。
護士抱著孩子出來了,在人堆裡叫著「金安安家屬,在嗎?」
「在、在,護士,是不是兒子?」
護士點了點頭。
婆婆跟林軍趕緊湊了上去。
他倆喜不自禁。
低頭一看,一臉驚恐。
臉色堪比吃了大便。
我忍不住好奇,走近了幾步。
護士也表情異樣地看看包被裡的嬰兒,又看看林軍。
咦?捲毛、黑皮膚……
林軍拒絕地推著護士,「不、不、護士,你是不是搞錯了?」
護士估計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離譜的事兒。
眼神裡透著心照不宣的同情目光看向林軍這個接盤俠…………
護士被他的動作推得不耐煩,拿起寶寶的手牌,「喏,你們看看,上麵寫著金安安三個字。」
喲,得償所願生了個大胖兒子。
你們林家的皇位這不是有人繼承了!
還是林濤點破了那層紙,「哥,這孩子怕不是你的種吧,他怎麼跟個黑人一樣。」
婆婆怒喝一聲,「閉嘴!」
女方的父母聽說女兒要生了,也趕了過來。
林家跟女方父母一照麵,場麵一度失控。
林家人立馬火力全開地要彩禮,說女方騙彩禮騙房子。
女方父母也不是吃素的,說他女兒也不是被人隨便白睡的。
還諷刺是林軍這個人基因變異了,生出黑人小孩絕對是有可能的。
這一番顛覆科學認知的話說出來,惹得圍觀的人直接捂著肚子狂笑。
我看著這一幫人的三觀,下限重新整理認知。
兩家人吵著吵著就在醫院動手了。
醫院很快就報警了。
很快,警察到了現場,控製了混亂的現場。
出警的竟然還是同一幫警察。
警察指著林軍,你這人怎麼剛出了派出所又惹事呀?
林軍哭喪著臉,語氣頗為無奈,「警察同誌,這次我是受害者呀!」
兩家人被帶上了警車,一併拉走了。
林濤鼻青臉腫地向我投來求救的眼神。
我直接忽視,拎著外賣,哼著歌走人了。
第二天,我就收到了林濤狂轟濫炸的道歉小作文。
知道錯了?
晚咯。
我又趕緊聯絡我的閨蜜張嘉佳,把林濤反悔離婚的事兒跟她一說。
她就當機立斷,「上法院,我幫你暴打渣男!」
9
林濤開始打起了親情牌。
可是,亡羊補牢。
他哪怕給我們摘下天上的星星,我們也不屑要。
碰了幾回釘子以後,林濤終於消停了一陣兒。
我為了不想見到林濤,乾脆帶著孩子搬回了爸媽家裡。
突然,有一天接到一通電話。
又是警察局打來的。
電話裡說我家遭竊了。
但是小偷已經抓到了,讓我趕去警察局一趟簽個字。
林軍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,竟然撬了我家的大門,跑進去偷東西了。
我一隻腳剛邁進警察的大門,婆婆就哭天搶地地往我跟前一跪。
替她那個不省心的大兒子求情。
原來金安安在跟林軍交往期間,去了廣州一趟。
在酒吧裡遇見了一個黑人,自稱非洲某酋長的兒子。
金安安就跟人當晚去了酒店…………
誰知,一晚就有了娃。
林軍單身這麼多年,終於遇到了金安安。
隻不過,林軍聰明一世,糊塗一時。
他為了能守住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嬌妻,逞強地說要給她買房子。
金安安一聽房子寫她的名字,自然也就不作妖了。
而林軍又騙他媽,說他倆領證了。
讓他媽給他買套新房,不能委屈了小嬌妻。
張桂蘭看她寶貝大兒子的婚事終於解決了,一口答應下來。
轉頭就找了林濤,讓林濤想辦法去湊個房子的首付。
現在,黑人小孩出生了。
林軍肯定不要當這個綠帽爹。
林家人上女方家鬨了好幾回,女方說房子就是他家的。
兩家人的醜事,天天上某音熱門。
婆婆知道林軍倆人冇領證的真相以後,劈頭蓋臉罵了大兒子一通。
林軍氣得摔門出去喝酒。
喝醉了以後,他越想越氣。
林軍覺得都是我的錯,又聽到金安安常提起我的名牌包。
於是一不做二不休,竟然起了歹念。
我住的小區,物業費挺貴的,小區裡自然監控比一般的小區要好。
於是,林軍被當場抓了個人贓並獲。
這事兒,就是林軍自作孽!
我一把揮開張桂蘭的手,「你不用求我,看警察怎麼依法處理吧。」
我知道林軍這個人小心眼,愛記仇。
可是他把他情場失意也一併算在我的頭上,是怎麼回事?
我憑什麼就該負責他的人生。
我隻不過當初跟他相個親而已,用得著賠上我的整個人生嗎?
不帶這麼欺負人的!
林濤一臉憔悴地從警局辦公室出來。
「思思,你簽個諒解書,彆讓我哥坐牢,成嗎?」
我被他的話氣得笑出了聲。
「林濤,換做是你,你會簽嗎?」
婆婆從地上爬了起來。
「思思,都是一家人。你就跟警察說,是你讓林軍去家裡拿那些東西的,他忘記帶鑰匙了,就撬了門。都是誤會,都是誤會……」
荒唐至極!
讓我這個受害者幫著去作假口供,也不挑挑這是啥地方。
我看了一眼林濤身後的警徽。
「林濤,法院見。」
我回到車上的時候,林濤母子還不死心地跟在我的身後。
我在後視鏡中看到他們想追過來攔車,我一踩油門。
汽車的尾氣噴了他們一臉,張桂蘭急的跳了腳。
她口裡一直叫著我的名字:「楊思思,楊思思,都是一家人呀……」
我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婆家。
接下來,林濤他媽就跟個鬼一樣天天尾隨著我上班。
瘋了吧她。
林軍是個成年人,應該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。
我不得已跟公司的保安打了招呼,讓他們千萬放張桂蘭進公司撒潑。
公司保安聽了我的遭遇,都義憤填膺地要幫我攔住張桂蘭。
剛好這個時候,遇上女兒的暑假。
我上網給我爸媽還有女兒訂了半個月的三亞遊。
張桂蘭公司進不去,肯定會上我爸媽家鬨的。
讓爸媽帶著女兒出去散心剛好可以躲避一下。
不為其他,就是為我女兒留一份體麵。
算算時間,他們回來,應該剛好法院判決書下來。
10
開庭前,還遇上一件狗血事。
林濤被辭退了。
他的上司一直對他青睞有加,林濤對那個女上司保持著距離。
他曾在背地裡揶揄他的那個女上司,說長得跟豬八戒一樣。
可是在我跟他鬨離婚的時候的,不知何時倆人就勾搭到了一起。
還被女上司的老公在酒店抓了個現行。
那女上司的老公是副行長,林濤從酒店逃跑的時候,連底褲都冇有。
林濤淨身出戶,還得幫林軍還欠我的那二十萬。
律師閨蜜在法庭上懟的林濤啞口無言,幫我打了一個漂亮的離婚戰。
當天,林軍的入室盜竊案也宣判了。
他被判了八年。
婆婆當場聲嘶力竭地表示要上訴道。
可惜證據確鑿,二審也是維持原判。
張桂蘭的倆兒子,一個失婚又丟了飯碗,一個坐了牢。
雙重打擊,氣得她半身不遂。
離婚後,我就忙著找學區房。
這天下班回家,我爸欲言又止地看著我。
「爸,你要說什麼就說。」
我爸這纔開口,「思思呀,要不這房子你就彆買了。」
我以為我爸是擔心我為學區房的事情太奔波。
我拍了拍他的手背,讓他放寬心。
「讓小咪的戶口遷到我們這裡,你忘了,咱家也是學區房呀!」
我一拍腦門,還真的是!
爸媽家雖然是老破小,可是邊上就是最好的市一小。
我爸反手拍拍我的背,「你好好衝事業,小咪就包在我跟你媽的身上,肯定會成為你最強的大後方。」
我眼眶濕潤,用力地點點頭。
至於林濤,聽說還在跟那個女上司糾纏不清。
他就是想藉著女上司重新找個新飯碗,不過,那個女上司也挺精明的。
玩膩了,就不跟他瞎胡鬨了,聽說一腳踹了林濤,迴歸家庭了。
年底,獎金又翻了一番。
看著卡上的餘額,琢磨著想再買一套房子投資。
剛好閨蜜張嘉佳說最近新開了一個樓盤,升值空間大。
嘉佳的眼光一向毒辣,雖然她本職是律師,可並不妨礙靠著投資房產大賺了一筆。
我跟嘉佳找了一家房產公司,冷不丁地看到一個熟人。
林濤正一身西裝地在公司門口發傳單呢。
廉價的西裝麵料襯得林濤也是油膩感十足。
我想轉頭就走,無奈嘉佳拽著我走進了房地產公司。
林濤也一眼認出了我。
一位女銷售接待了我們,我當場就訂了一套三室兩廳。
出來的時候,我看到一位膀大腰圓的中年婦女一個勁兒地捏著林濤的背。
這一看,就是不懷好意。
就差掛在林濤身上了。
我跟嘉佳說,人的選擇很重要。
嘉佳卻一把挽住我的胳膊,「走,帶姐們去看看你的新房子去!」